姜菱是真的懵住了, 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看向姜三海。如果她沒有想錯，姜三海是真的在幫她相看親事，定下的人選還是周淩？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姜三海倒不是臨時有這樣的想法, 而是深思熟慮了許久才定下的周淩。

首先, 他們私塾雖然人數不少, 可家世、才學、人品樣樣都出色的當屬於玉瑾和周淩二人最是翹楚。不過，於玉瑾是知縣大人家的公子，官家出身, 姜菱勢必高攀不起, 姜三海便也沒有多做考量。

反之, 周淩的出身就簡單多了。撇開周家老夫人這個“於氏女”不提，周家就是簡單的商戶人家。即便姜家的門第而今並不高，但是姜三海對自己有信心, 一旦他考中秀才，姜菱的身份水漲船高, 怎麽就配不上周淩了？

其次, 周淩為人灑脫, 性子熱情，待人真誠, 且很是包容。以姜菱動輒愛耍小性子的嬌貴脾氣, 若是碰上看重禮數和規矩的於玉瑾, 肯定會被冷落。但是換了周淩這裏, 很容易被周淩認定是可愛、有趣，倒也不失為兩人之間的默契和緣分。

最後，就是周家長輩了。姜菱人還沒到周家長輩面前，卻陰差陽錯的靠一手精湛的繡活以及別出心裁的香囊博得了周家長輩的歡心，更甚至還收到了周老夫人的禮物, 實屬難得，也是天賜機緣。

姜三海曾無意間聽周淩和於玉瑾提及過這位周老夫人。在周家，周老夫人是最大的，掌握著絕對的話語權，跟姜老太太差不多的厲害。既然同屬一言九鼎之位，姜三海篤定，只要周老夫人中意姜菱這個孫媳婦，周家其他人萬萬不敢有半句異議。

“我就說吧，這是一門頂好的親事！”有了姜三海的肯定，姜老太太心下再無半分顧慮，擡頭/挺/胸，信誓旦旦的說道。

姜二嫂張張嘴，又閉上，視線看向姜三海，臉上閃過些許遲疑。她是真不覺得跟知縣大人家的小姐作對有什麽好處。那位於大小姐表面看著名聲不錯、風評也挺好，可姜二嫂親眼見過於大小姐發脾氣罰人的模樣。

彼時於家三位小姐來他們酒樓吃飯，就因著一個店小二太過粗心灑了茶水，於大小姐便命身邊的丫鬟給了店小二十個耳光。

如果只是單純的生氣打人，姜二嫂還不會多說什麽。畢竟是官家小姐麽，有脾氣也正常。可當時於大小姐就坐在一旁笑盈盈的看著店小二挨打，完了還一副沒打夠想要接著再打的模樣……直把姜二嫂嚇得好幾個夜裏都沒睡好覺。

此刻不管是姜老太太還是姜三海的態度都很鮮明，姜二嫂忍了又忍，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語給憋了回去。算了，她還是晚些時候找姜菱私下裏提，省得姜老太太話還沒聽完就開罵她，反倒越發促成了這門親事的加速定下。

“娘，我不想要這門親事。”眼瞅著她的親事忽然就有了去向，姜菱不敢再懈怠，很是堅定的搖了搖頭，“那位周學子確實人挺好，但我不喜歡。”

“為什麽不喜歡？菱兒你也說了他人很好不是嗎？”對兒女的親事，姜老太太向來是一言堂。哪怕是姜三海，也沒能有例外。不過到了姜菱這裏，姜老太太雖然有所堅持，但也還是願意聽聽姜菱自己的意願。

“因為我見過那位於大小姐，而且還被她找過麻煩啊！”很清楚跟姜老太太談喜不喜歡根本不重要，姜菱撇撇嘴，指了指姜三海，“三哥當時也在的，是不是也親眼瞧見了於大小姐的威風？就為了一個香囊，於大小姐堵住我的去路，當場質問我不說，還威/逼/我必須給她變出新的香囊。若不是於學子及時制止，我肯定沒辦法輕易脫身。所以我還是覺得，咱們到底是農戶人家，不要隨隨便便就得罪這些官家小姐，不值當。”

姜三海當時確實人在。也正是因為他人在，所以很清楚堵住姜菱的並非只有於大小姐，還有另外兩位於家小姐。更甚至比起另外兩位於家小姐，於大小姐可以算是最沈默的一位。換而言之，如若姜菱要記仇，更應該找上另外兩位於家小姐，而非於大小姐。

但是此刻姜菱只點了於大小姐的名字，無疑就是真心不想要這門親事。亦或者，她並不喜歡周淩。

意識到這一點，姜三海微微皺起了眉頭。之前見姜菱和周淩相談甚歡的模樣，姜三海還以為姜菱對周淩是有幾分好感的？原來並非他想的這樣？

“那於大小姐真這般厲害？”姜老太太雖然中意這門親事，可她更在意自家閨女的安危。聽姜菱這麽一說，她不禁有些擔心了。

“娘，官家小姐都不好惹，而且一個比一個厲害。”姜二哥已經站在旁邊聽了好半天了。照理來說，這事不該他/插/嘴，他自己之前也是一直秉持著不過問姜菱親事的原則。

但是姜老太太的心有些大，姜三海又想的過於單純，姜二哥到底還是按耐不住，站了出來：“先不說那位於家大小姐，單說咱家小妹和周家公子，就屬於高嫁。不是我貶低咱家小妹不好，就咱家小妹受不得丁點委屈的脾氣，能在周家老老實實討好這個、奉承那個？娘如若不相信，大可將小妹送到我們酒樓幹兩天活，看小妹願不願意看別人的臉色過活，而且還是一輩子都得看別人的臉色。”

“瞎說什麽呢？你小妹是能伺候人的？還看別人的臉色，先不說你小妹願不願意，老娘第一個就不答應！”下意識的，姜老太太就拒絕了姜二哥的提議。只是說到跟周家的親事，姜老太太頓了頓，還是心存僥幸，“更何況嫁人跟伺候人能一樣嗎？等咱家菱兒嫁去周家，那就是當少夫人的金貴命，是等著別人來伺候她的，哪裏需要看別人的臉色過活？”

“瞧娘這話說的。咱家又不是沒有嫁過門的兒媳婦，娘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姜二哥意有所指的說道。

“老二，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虧待你媳婦了？”姜二哥話音還沒落地，姜老太太就變了臉，“老二媳婦，你也是這樣想的？”

“沒沒沒，我不是這樣想的。我覺得娘很好，娘對我也很好，真的。”姜二嫂可不敢得罪姜老太太。哪怕心裏覺得自己嫁進姜家確實受了不少委屈，卻也不敢當面跟姜老太太說。除非，她以後再也別想在姜家有好日子過。

姜二哥便嗤笑一聲，懶得再多說，徑自扭身走人了。

姜三海卻是微微變了臉。之前他從未關註過家裏的具體情況，可要說兩位嫂子和四弟妹在姜家過的何其風光，無疑是騙人的。恰恰相反，嫁了人就得聽夫家公婆的，如若遇上又厲害又會蹉跎人的長輩，鐵定沒有舒舒服服的安生好日子過。

姜三海還沒自大到覺得自己能一力為姜菱解決所有的麻煩和困難，甚至能幫著姜菱在夫家稱王稱霸。以姜菱的性子，若是再背上“高攀”的名聲，想要在夫家過的如魚得水，確實沒那麽容易。

而如若周家只有老夫人中意姜菱這個孫媳婦，其他長輩卻更看好於家大小姐的出身……乃至於倘若周老夫人只是喜歡姜菱的香囊，並非喜歡姜菱當周家的孫媳婦……

這般想來，周淩似乎還真不是最好的選擇。

“娘，我覺得吧，先不提高攀還是低嫁，咱們至少得拿出排面和底氣。於家都還沒著急上門提親，咱家慌個什麽勁兒？這不是顯得咱家一廂情願，好似我嫁不出去似得。”不管周淩是不是好的選擇，姜菱直接采取了“拖”字訣。

“菱兒這話說的在理。也罷，左右菱兒以後就住在鎮上了，咱家的身份也不一般了，不愁尋不到更好的親事。”甭管面上如何兇狠，姜老太太自己心下是有數的。否則她也不會方才姜二哥才剛出聲，她就對應找上了姜二嫂。

雖說不情願拿姜二嫂跟自家閨女做對比，可仔細一琢磨，姜老太太也回過味來。不能一門心思只找最好的門第，若是自家不夠厲害，菱兒即便嫁了過去也只有吃虧受欺負的命。

這不，姜老太太就改了口，不再多提跟周家的親事，轉而去找姜老爺子繼續看新宅院了。

姜老太太這一走，姜二嫂徹底松了口氣，也不多待，轉身就跑，生怕再次被逮住問話。

至此，就又是姜菱和姜三海兩人坐在這裏了。

“三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居然當著娘的面坑你親妹妹！”沒有了第三人看著，姜菱鼓著臉跟姜三海算起賬來。

“是我想的過於簡單了。這事錯在我，我跟你道歉。”出乎姜菱的意料之外，姜三海非但沒有堅持己見，反而立刻向姜菱道了歉。

“啊？”詫異的看著姜三海，姜菱著實有些不解。

“我原本是想著周兄人很好，跟你很是般配，卻疏忽了其他更重要的因素。這事是我考慮不周，以後不會了。”知錯就改，姜三海認真跟姜菱解釋道。

“沒，沒事。”姜三海過於認真的態度，反而讓姜菱不自在了，“三哥你這也是頭一次嘛，沒經驗，正常。等以後你為我多尋幾門親事，就熟練了。”

“又亂說。姑娘家只尋一門親事就足矣，哪裏來的熟練一說？”姜三海本是很誠懇向姜菱道歉，楞是被姜菱的反應給逗的無語了。

“這不是一門沒說成，還有下一次嘛！”心知自己說錯話，姜菱幹笑著擺擺手，開起了玩笑，“像這次跟周家的親事，可不就是三哥的頭一回？等到下次，三哥肯定比這次熟練。”

見姜菱又在胡攪蠻纏，姜三海直接別過頭，不接話了。

終於躲過一劫！姜菱悄悄的松了口氣。親事什麽的，她真的不急，等等，再等等哈！

因著太過高興，姜家一眾人直接在新宅院呆足了兩個時辰，才啟程回姜家村。

戀戀不舍的鎖上新宅院的大門，姜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將新鑰匙收好，藏進了懷裏。這可不能弄丟。

姜菱倒是無所謂，眼看時辰還不算晚，當即問姜二嫂道：“二嫂，鎮上還有什麽好玩的嗎？”

“離柳兒胡同最近的那條街上應該有很熱鬧的雜耍。”姜二嫂邊說邊指了路。

“那咱們一起去看看再回家。”來到這裏之後，姜菱真心沒見過太多世面。聽姜二嫂這麽一說，她頓時來了興趣。

“這……”姜二嫂當即扭頭去看姜老太太。

“看老娘做什麽？老娘是這般不講道理的？想看就去看，老娘還能打斷你們的腿，將你們都栓在家裏？”姜老太太冷哼一聲，早先/消/下去的火苗立刻又躥了出來。

姜二嫂這是什麽意思？明擺著告訴所有人，她是個惡婆婆，欺負姜二嫂這個低嫁的兒媳婦唄！

被姜老太太這麽一罵，姜二嫂縮了縮脖子，不敢吭氣了。她算是發現了，姜老太太把姜菱和周家這門親事說不成的怒火全發洩在她的身上了。明明她就很無辜，也是好心，才會實話實說的。

“娘，二嫂肯定是想邀請你和我爹也一起去看雜耍，又不好意思開口。”姜菱笑著幫姜二嫂解圍道。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開口的？我和你爹雖然是老骨頭，但也不是不講理的。難得出門湊個熱鬧，咱們一家人就都跟著去看看唄！”姜菱的話在姜老太太這裏特別好使。不管姜菱說什麽，姜老太太都喜歡聽。

“那就勞煩二嫂幫忙帶路，咱們一家人都去看雜耍。”輕輕拍了拍姜二嫂的胳膊，姜菱說道。

“哦哦哦，看雜耍去咯！”姜大壯幾個小的根本不用帶路，率先往前沖。

姜二哥見狀立刻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姜二嫂感激的看了姜菱一眼，越發覺得而今的姜菱太過善良又可心，真是個好相處的小姑子。

姜菱倒不是成心刷姜二嫂的好感，只是單純覺得今日是除夕，大好的喜慶日子，大家夥高高興興來鎮上，再歡歡喜喜回姜家村不是更好？著實沒必要吵吵鬧鬧，再生出事端和麻煩。

眼見姜老太太準許，姜大嫂幾人都是隨之一喜，連帶對姜菱就越發感激了。要不是姜菱開口，他們肯定沒這個機會，還能親眼去看看鎮上的雜耍。

其實這樣想就真的有些冤枉姜老太太了。姜老太太雖然確實脾氣大，但也不至於完全說不通道理。像今日這樣的場合，又恰好碰上這麽好的機會，姜老太太自己也是樂意去湊湊熱鬧的，哪裏會攔著不讓姜家其他人去看？

不過姜大嫂等人都是不敢將心裏話往外倒的，自然也就不可能得到姜老太太的解釋。與此同時，姜菱就背負了更多的感激，再度增添了些許美名。只是，姜菱自己也不知情罷了。

姜二嫂說的沒錯，這條街上的雜耍的確很熱鬧。姜家一行人都是頭回見，既新鮮又好奇，看得很是盡興。

“姜兄、姜家妹妹，真的是你們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都說人是經不住念的，這不，姜家人才在新宅院說完周淩，這會兒他們就在街頭意外碰上了。

“周兄。”姜三海點點頭，回道。

“周學子。”姜菱也應了話。

姜老太太不認識周淩，但是姜三海和姜菱的回應就是最佳證明。想也沒想的，她就望了過去。

這一看，姜老太太原本就動搖的心不免越發的糾結了起來。

不得不說，周淩是尋常農家男子及不上的。不管是穿衣打扮，還是風度氣質，怎麽看都讓姜老太太感覺亮眼，實在滿意。

這樣好的女婿，他們姜家真的要不起嗎？就這樣白白拱手送人，真是太虧了……

“表哥！”也正是這時，一聲嬌滴滴的女音傳了過來。

姜老太太聞聲轉過頭，就見到了幾位穿衣富貴的嬌小姐們朝著他們走來。

“表哥，你走太快了，我們差點沒跟上。”好不容易才盼來跟周淩一起出門的機會，於大小姐別提多高興了。

“就是，表哥你做什麽這般快，都把我們落下好遠了。”於三小姐撇撇嘴，並不是很高興的埋怨道。要不是為了幫大姐，她才不樂意跟著周淩。像於曉蓮那般直接跟著大哥多好？她都快要羨慕死了。

“表哥，你記得等等我們呀！街上人這麽多，萬一走散了可怎麽辦？”於四小姐跟著氣憤道。她也想跟大哥出去玩。大哥肯定會背著她們給於曉蓮買好多好多東西，她一樣都得不到，想想都難受。

得，一下子湊齊了！見到於家這幾位小姐，姜菱本能就想躲一躲。

姜三海也沒料到周淩竟然是跟於家三位小姐一塊出門的。要是他早知道，他一定不會應答周淩，直接就帶著姜菱繞路了。

不過此刻已經為時已晚。於家三位小姐都看到了姜三海和姜菱，並且都隱隱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上次就是這對兄妹害得她們被大哥罵，這次又撞上了，真是倒黴！

“跟不上你們就不要跟來啊！咱們不都說好了，出了門就自己玩自己的。又不是不認識回家的路，還帶著這麽多的丫鬟，你們還怕走散了？”周淩是真心不喜歡跟這三位表妹一起玩。如果必須讓他選一個，他毫無疑問肯定選於曉蓮這位從不纏著他的二表妹。

偏生他娘非要讓他帶著這三位表妹出門，也是著實讓周淩無語。當他看不穿他娘的心思？不就是想讓他娶大表妹嘛！他不喜歡還不行？

“表哥別生氣，是我們的錯。我們走的太慢了，耽誤了表哥逛街的興致。表哥放心，接下來我們一定努力跟上，決計不會讓表哥為我們煩心擔憂的。”於大小姐自然不會生周淩的氣。饒是周淩的語氣再不好，她也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再三忍讓。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在欺負你們似的。”所以周淩才最不喜歡跟這三位表妹一起玩。往往話還沒說上兩句，三位表妹便委委屈屈的哭鬧上了，每次都害得他挨罵。

“怎麽會？表哥對我們自然是最好了的，我也最喜歡表哥了。”前面還是“我們”，後半句就變成了“我”，於大小姐嬌羞萬分的借機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周淩沒聽出來。

毫不在乎的擺擺手，周淩長嘆一聲：“我倒是巴不得你們都別喜歡我這位表哥，只管去找你們的親大哥好了。”

周淩雖然心很大，但也不是不會生氣。像於家三姐妹的舉動，就一直讓他厭煩又無奈。因著他是男子，不好為難三位表妹，索性就遷怒到於玉瑾的身上。在外面連表兄弟的身份都不認，直接裝不熟，喚上一聲“於兄”。

於玉瑾也配合，從不跟周淩計較，改口喊起了“周兄”，再度讓周淩憋悶不已。

說到底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偏偏有人非要假裝不懂，就逼得其他人不堪其擾了。

“表哥，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們也是放心表哥，才會跟著表哥出門的呀！難道我們不想跟著自己的親大哥嗎？還不是表嬸非要讓我們跟著表哥……”於四小姐最是沈不住氣，當場就嚷嚷道。

“四妹！”於大小姐變了臉色，呵斥完於四小姐，轉而朝著周淩笑的很是溫婉，“表哥勿惱，四妹從小就是這個脾氣，被家裏慣壞了。”

“我哪有？”於四小姐還待多說，就被於三小姐扯住了手臂。

於三小姐倒也不是有多喜歡周淩這位表哥，但是於大小姐喜歡周淩，於玉瑾也跟周淩交好。前者於三小姐還是不在意，後者就很讓於三小姐忌憚了。

她們可以得罪周淩，卻不能惹怒於玉瑾。否則，日後她們在家裏只會更加比不上於曉蓮這位嫡女，將來還怎麽出嫁？

“表哥，今日的雜耍著實有趣，咱們再往前走走看看？”眼角餘光註意到於三小姐已經安撫住了於四小姐，於大小姐臉上笑容加深，柔聲提議道。

姜老太太到底還是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好吧，她承認，她家菱兒比不上這位於大小姐。就於大小姐如此矯揉造作的手段，她家菱兒哪裏是對手？再者，人家還是表兄妹，從小一塊長大，除夕都能撇開親兄長跟著表哥……足可見周家長輩也是默許，甚至還是極為看好這門親事的。

得虧她及時打住了，沒有再動其他念頭。否則她家菱兒的名聲可就壞了，憑白被她這個當娘的拖了後腿。還有姜三海這個靠不住的，就只知道讀書，哪裏懂女人家的彎彎繞繞？

不行，菱兒的親事還是必須她來當家，以後都不準老三/插/手了！

沒有過多的跟周淩寒暄，姜三海很快就帶著姜菱和姜家一眾人離開了。

回姜家村的路上，姜二嫂逮著機會拽住了姜菱，很是不放心的悄聲嘀咕了一遍於大小姐的作為。

“二嫂放心，我不會跟她起沖突的。”姜菱笑了笑，很是幹脆的表了態。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生怕你一不小心得罪了她。再怎麽說她也是官家小姐，咱家惹不起的。”早先姜二嫂肯定不會苦口婆心的勸誡姜菱，而今卻是真心實意的祈禱姜菱不要出事。主要還是因著姜菱的性子太嬌蠻，她這個二嫂也著實跟著發愁，哎！

姜三海距離兩人的位置並不遠，或多或少就聽到了姜二嫂的話語。抿抿嘴，姜三海眼中閃過一抹堅定的光芒。

“爹、娘、夫君！你們可算回來了！”田婉兒已經在姜家大門外守了大半日光景，終於等回姜家人的身影，差點沒喜極而泣。

她是午飯時分過來姜家的，還特意從娘家端了滿滿兩大碗魚和肉，就是為了討好姜家人。沒曾想姜家大門緊閉，她吃了一個閉門羹。

一開始田婉兒以為姜家人是故意不想給她開門，耐著性子在門外喊了好一會兒。直到隔壁鄰居走出來告知她，姜家人早早吃了團圓飯、已經去了鎮上，田婉兒這才止住喊聲，心裏卻是多了驚慌和難堪。

好端端的，姜家人怎麽會跑去鎮上，還是選在除夕當天一家人都出門？姜家人又瞞著她做了什麽？前世姜家真的沒有這麽多的意外，可是現下一次接著一次，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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